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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纨绔子弟(九)(古风PARO)

上一章

 

黄少天回到二人桌前时,发现喻文州对着一块白斩鸡在发愣。

“哎?文州你口味没变嘛,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个。”

“哦,这个味道好像不对。”喻文州的意思其实是说这个白斩鸡的味道和岭南本土白斩鸡的味道不一样,但是一旁侍奉上菜的婢女听到这话,还以为客人在说菜变味儿了,忙不迭的上来赔礼道歉,边道歉边麻利的把白斩鸡给撤走了。喻文州还没吃上两口,白斩鸡就没了,简直哭笑不得。

黄少天在一旁看的乐不可支,他当然懂喻文州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那婢女手忙脚乱、喻文州又一副对着撤走的白斩鸡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黄少天笑的爽利,喻文州看着他前仰后合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纠结流言的真假实在是无聊至极,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作为朋友,知道了对方的癖好,还能推荐人选不成?再说不管黄少天的喜好如何,最终能陪伴他一生静好岁月的不也只能是一位大家闺秀吗?想到这里喻文州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起母亲曾经跟他说过,当初黄夫人有身,喻夫人与她一同去庙里祈福时,还曾指腹为婚,只可惜先后生下来两个都是小子,喻夫人又寄希望于黄家的三闺女,或是自己再有一女,然而这竹篮打水的俩闺女就没出现过,黄家就两个儿子,喻家更是独苗独子,联姻的愿望始终没能实现。

由于在家乡没能定亲,来到皇都后,喻文州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伯父喻青山的特殊关照,之前一些无谓的应酬,喻青山总把他往外推,回家后又对对面长辈家中尚有几女待嫁评头品足一番。喻文州如何能不知晓喻青山的用意,他面上不能说不好,心里却一百个不乐意。他跟喻青山委婉的说道,在岭南郡时,父亲就曾答应,以后的婚事,一定会让他娶个心仪的女子。喻青山亦是玲珑剔透之人,立刻知晓喻文州之意,并对这个年轻的侄子露出理解的笑容,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正因如此,伯父每次都替你把所有情况都了解透彻,也多方打听了样貌品性,文州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跟伯父说,包在伯父身上。”

喻文州一点都不想跟喻青山说,知伯莫若侄,他知道喻青山其实铁了心要卖掉他了,正如当初喻青山自己把自己卖给了权势一样,只是这样的婚姻也不是唾手可得的,喻青山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没有合适的亲家喻青山都不会开口,而他看上的人,又哪有喻文州置喙的份。

为什么黄家就没再有女儿了呢,像黄少天这样爽利开朗的性格多好。就算话多都没关系,喻文州越想越觉得在婚姻大事上,他一定得想个稳妥的法子稳住蠢蠢欲动的伯父,不能让伯父有机会就这么帮自己给作主了娶一个或许根本不喜欢的人。

黄少天那里只看见喻文州眨巴眨巴眼睛,意义不明的盯着自己看,哪知道喻文州心里已经山水迢迢,思路一路从皇都跑到岭南郡那么远了。

吃饱喝足后,义斩山庄还提供了舒适的厢房,黄少天看见喻文州叫书童进门,有条不紊的在桌案上摊开宣纸又开始抄写十三经注疏时,简直惊呆了。

“不不不,这你都随身带着?”

“总要抄完。”

“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思缜密好还是固执古怪好,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你心直口快好还是懒散任性好,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我根本不懒!每天都练剑都下棋古今棋谱倒背如流!只是不太勤于太学的课业罢了。”黄少天往旁边的床铺上一躺,“要不你也来太子府吧。”

“那可不行。”喻文州摇头,随口道,“若沾亲带故再当了门客,那我不是如假换包的太子党了吗?伯父未有此意,我怎么好擅自作主。”

黄少天讪讪的,“说你什么都不懂吧,怎么又精的跟狐狸似的,才来几天就把这朋那党都弄得一清二楚了嘛,当初我还曾误以为大司空府和太子府是一回事,后来才发现司空大人并不经常跟太子走动嘛,不过,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算了算了,不说了。”

喻文州听他这么说,心中就是一动,“少天,太子府三千门客,混迹其中就算了,你也不要太出头了。”

“我只是剑客而已,”黄少天边笑边挥舞着手里的剑穗,“打猎打架我喜,别的当然不关我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文州,我看你主意挺多的,给我也出个好主意呗,”黄少天一骨碌翻身坐起,“你以为我就很想当门客吗,我也没其它地方去嘛。我是真心很想参加武举,我爹就是不让,说了快两年,口干舌燥也说不服他,你觉得我用个什么法子好,能让我爹回心转意?”

“我哪有这本事,”喻文州失笑,“黄伯父担心戎马生涯会太辛苦,也不无道理。再说朝中似乎也是重文多过重武,所以伯父才送你进太学啊。”

“看来只有等世道乱点,我才能大放异彩了。”黄少天点头,“我跟那些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可不一样,你们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不,在我看来你跟别人本来就不一样。”喻文州吹了吹墨渍,把写好的纸卷递给黄少天,“像吗?”

“像!你不说,我以为是我刚才写的。”

半夜里,熟睡中的二人是被义斩山庄嘈杂的人声惊醒的。

“外面出什么事了?”黄少天揉着朦胧的睡眼。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黄家的家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你慌什么呢,好好回禀。”黄少天皱眉。

“太子造反啦!”

听见这句话,黄少天差点没从榻上摔下来,一旁的喻文州也惊得瞬间清醒。

“太子逼宫不成,太子府现在被御林军包围了!”

“这不可能啊!”黄少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荣耀皇朝的这位太子,要说手中的兵力,总共也就几千人,哪来什么造反的胆子!

“山庄里各家的公子现在都在商量要去东辕门,跪求天子开恩,查明真相,他们都不信哪!”

“我也不信哪!”黄少天披上外衣就想往外走。

“少天!”喻文州一把拉住他,神情凝重,“你别去!”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黄少天年轻而愤怒的脸上,喻文州觉得眼前人的那股子锐气如同剑刃般快要把他划伤了。

“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小喻哥哥,我怎么做个不信不义的人呢?”

扯着袖子的指尖渐渐发白,最后只能无声的松开,喻文州眼神黯淡下来,他理解黄少天说的话,更知道以黄少天的为人,太子有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最后黄少天离开时,喻文州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玉蝴蝶,“至少把这个戴上!”

“这是什么?”黄少天愣了愣。

“宫里赐给婶婶的玉佩,伯父送给我的。”

喻文州所说的宫里,自然指的是皇后的嘉逸宫,“太子有难,你身为门客不能不管,你如果有难,我难道也能不管不成?这个玉佩,你戴着吧。”

“可是——”黄少天此时想到的是,哪有什么造反,怕不是皇后要扳倒太子,故意制造事端,这玉佩明显是皇后之物,他心有抵触,便不想戴,可喻文州眼巴巴的看着他,担心忧虑极了,在喻文州面前又不能不戴,最终走出义斩山庄时,遥望黑夜中的皇都,黄少天只觉得一阵寒气逼人,凛冽的寒冬原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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