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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夜】鲜花、少年与十四行诗（十一）

*西幻PARO，少年索克萨尔X少年夜雨声烦，注：索夜私设为喻黄C

 前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一  对天生的尤物我们要求蕃盛

汹涌的海浪一阵阵拍击在嶙峋陡峭的岩石上，海天碧蓝一色，白色浪花溅湿了夜雨声烦的披风，他站在岸边，年轻俊俏的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我去！这就是大海啊，离蓝雨那么近！我却从没见过！”

离开蓝雨峡谷，穿过黑暗森林的边缘，再走一小段开阔地就到了海边。

少年剑客抓着索克萨尔的手，“你见过吗索克？见过吗？比书上和魔镜里的都好看！太壮观了！”

索克萨尔淡色的眸子里似乎映照出海蓝的深邃，他冲夜雨声烦点头，“见过。”

“啊？什么时候？”夜雨声烦正想继续问，信使团团长凑过来了，“赶路吧，就快天黑了，继续往东走一段路，那儿有一个可以过夜的无人村。”

“无人村？”夜雨声烦好奇极了，“那是什么？”

“以前是一个靠近蓝雨峡谷，但独立存在的海边村落，后来被怪物入侵，村子毁了。”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夜雨声烦惊叹。

“大概因为太惨，大家都不愿提，就成了忌讳的话题吧。不过那村子最后有几个藏在地窖里的孤儿活下来被蓝雨的村民收养了，你回去打听打听应该能打听的到。”

“既然离蓝雨这么近，为什么不住进峡谷里呢？还是峡谷里比较安全吧！”

“因为是精灵族的村落，不想和人族混居，怕有些人觊觎精灵石容颜常驻的功效因而杀害他们吧，这我也不清楚。”团长摇头。

“精灵族……孤儿？”夜雨声烦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索克萨尔一眼，索克萨尔并未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转头将目光投向海面。

无人村十分破败，但房子都是坚固的石砖砌成，倒是可以在屋里过夜，团长叮嘱几个微草信使在周围布置了陷阱，又安排两个人轮流守夜。为了互相照应，大家住在三间临近的小屋里。

入夜后，安静空旷的野外时不时传来怪物可怕的嘶鸣，夜雨声烦往窗边又多插了两个火把，嘴里喃喃着，“原来这就是旷野的夜晚……”

“很可怕吧？”索克萨尔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屋外，“我也有点起鸡皮疙瘩。”

“还——行吧，”夜雨声烦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的，但这颤抖一看就是兴奋而非恐惧，“索克，我可真想举着冰雨冲进这无边的夜色里，你不想吗？”

“等到了主城领过任务再说吧。”索克萨尔显得情绪低落，虽然微笑着回答了夜雨声烦的问题，但夜雨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疲惫。

“也对，黑暗森林太大，我们走的又慢，一整天下来我也累啦。”夜雨声烦伸了个懒腰，打上地铺直接睡觉。

眼睛闭上后，过了会儿又睁开，发现面对自己侧躺着的索克萨尔果然没睡，只是愣愣的看着被子，眼神放空。

夜雨声烦终于问出口，声音放得很轻，“索克，你是这个村子出来的吗？”

“嗯。”

“唉……”

“小时候村子周围都是精灵阵，我常去阵里玩。海边有时能捡到贝壳和鸟蛋，但也挺荒凉的。不说了，睡吧。”

“精灵阵不是怪物破不了的吗？”夜雨声烦实在是忍不住也睡不着，他被惊到了，一个被精灵阵包围的村落，为什么会怪物入侵？

“沼泽女妖的吟唱是可以破精灵阵的。”

“……睡，睡吧。”夜雨声烦再次闭上眼睛，又过了一会儿，睁开一条眼缝偷偷看对面，索克萨尔果然还在发呆，夜雨声烦很想安慰他，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平时话多只是出于习惯，然而其实却并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在他心目中，索克萨尔是很会说话的，也很会鼓励和安慰人，如今特别能安慰别人的人，自己需要安慰，夜雨声烦有点不知所措，然而彷徨不是夜雨声烦的性格，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行动方式，手在被子底下摸索，摸到了索克萨尔的手，五指相扣、掌心相对，索克萨尔的手心又暖又软，夜雨声烦这才觉得有点安心，笑意微微浮上唇角。

对面发着呆的索克萨尔忽然感到手被握住了，目光从虚空中回转，落到对面闭着眼睛假寐的夜雨声烦脸上，夜雨的睫毛很长，覆在脸颊上弯曲成好看的弧度，乍一看会给人以安静温柔的错觉，薄薄的眼睑将所有的明亮和闪耀内敛，面庞很圆润，稚气未脱，但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却透露出一些坚毅的气质。夜雨闭着眼，嘴角似乎泛起了一丝笑意，他不说话也不动的时候，平日里那些灵气就都调皮的跑到了发丝中、眉弯里、脸颊上、还有蔷薇花瓣般柔软的嘴唇上，索克萨尔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目光被微微翘起的嘴唇吸引了。被子里扣过来的五指还在很不安分的轻轻摩挲，索克萨尔决定丢开所有烦恼和痛苦，在这一刻只看着装睡的夜雨声烦，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眼里并没有喜欢挑衅而又傲气逼人的城堡少主，只有那个宛如一抹金色阳光般可爱的少年，那时他并不知道这种情不自禁的喜爱是什么原因，如今也不知道。只知道有时光是看着夜雨声烦，他就会满心欢喜，这样的快乐宛如天赐之物，驱散心头所有的阴影。

自从来到无人村之后，索克萨尔的心情就很沉重，旧地重游难免有回忆，但他又不愿回想，只能假装往日的痛苦已离他而去，虽然他知道这不是真的。所以这种时候，他就更贪恋天然纯粹的快乐，带他远离烦恼。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自己能一整夜看着夜雨声烦不合眼，只是……

夜雨声烦紧闭双眼时，感到索克萨尔又莫名其妙的凑过来亲他了，蜻蜓点水般，温软的触觉从唇瓣上一晃而过。夜雨声烦蓦的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索克萨尔居然躲到被子里去了。

“喂，索克，你干吗？”质问的语气，但并不严厉。

索克萨尔听见夜雨开口，只得把脑袋重新露出来，眼神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仿佛被偷亲的是他不是夜雨似的。

“你偷亲我，你还委屈啦。”

“我是情不自禁的，夜雨，”索克萨尔鼓起勇气，低声道，“你别生气——”

“谁生气了？！”夜雨声烦脱口而出，而后两人四目相对，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夜雨声烦的确没生气，他只是困惑极了，尽管不谙世事，但他也意识到了索克萨尔的行为似乎离友情有点远，而他自己呢？竟然一点都不想抗拒。这种时候本该大骂一声你侮辱一个骑士，然后提出决斗才比较合理不是吗？但是去他的，他才不会为了索克萨尔亲了他就去跟索克决斗，与此相反，他觉得那样的触碰很甜，只是索克萨尔很快又逃开了，他实在不懂。

夜雨声烦今天希望搞清楚的事情，是不会留到明天解决的，他盯着索克萨尔的眼睛，那里闪闪烁烁的，似在躲藏，又似在隐忍。他到底在忍什么呢？

这次，夜雨声烦主动凑了过去，等凑太近了，他仿佛有点感知到索克萨尔在躲什么了，他俩的呼吸都很紊乱，清新的气息变得浑浊，情欲的萌芽在少年人身上总是表现的既陌生危险又甘美迷人，那一刻夜雨声烦忽然觉得他俩的嘴唇很匹配，或许天生就是用来亲吻的。他很自然的这么想，又很自然的吻了上去，而后也迅速躲开。

索克萨尔吃惊的看着他的举动，不明白这算是对偷袭的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夜雨声烦天生不肯认输他是知道的，可也不至于被亲了就一定要亲回去吧？要不再试试？素日清醒的头脑此刻是糊的，少年术士的理智只能让位于本能，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回应了夜雨声烦的举动。

手指互相间扣的更紧了，嘴唇也难舍难分，夜雨声烦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插进了索克萨尔长长的银发里，他们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还有身体上那些微妙的变化，即便彼此不碰触也能感觉的到。

嘴唇分开后两人却不舍得离开，额头抵着额头，莫名心慌但又无比满足。

“你也一样，是吗？”索克萨尔问的很突兀，但夜雨声烦懂他的意思，于是他点头。

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却不知道了，身体上的变化使两个少年人心烦意乱，彼此很想靠的更近，期待与害怕却同时存在。这是不合规矩的吧？他们觉得自己踏入了禁区，怕是得不到神的祝福，祷词里说，每个勇士的归宿都将是一位美丽可爱的少女，但是只要一想到对方会投入他人的怀抱，毒蛇般冰冷可怕的嫉妒就会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单纯的心灵中，使人无法忍受。

结果只能徒劳无益的将对方抓的更紧，仿佛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变得更美好。实在是太盲目了，交融的气息起伏不定，连衣襟都有点散乱开，白皙娇嫩的皮肤刺激着视觉，更刺激着触觉。

手底下的肌肤跟自己一样，非常年轻而又充满弹性，那里是夜雨声烦的肩胛骨，索克萨尔的手不知何时碰到那里，连他自己都惊讶于夜雨声烦的衣领何时散开了，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夜雨声烦知道自己的情形，下意识的就对索克萨尔规整严密的袍子产生不满，他一把扯开那件讨厌的袍子，结果还给扯坏了，当然索克萨尔压根儿没发现自己的损失，以至于身体贴合到一起时，两人都慌乱的发现中间并没有布料阻隔，这样过于直接的皮肤摩擦使人战栗不已，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拥抱。

沉浮中的少年已经不敢再多想些什么了，对天生的尤物我们要求蕃盛，以便美的玫瑰永远不会枯死，绚丽的季节总是伴随着摇曳生姿的勃勃生机，尽管那些怒放的花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因何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