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夜】鲜花、少年与十四行诗（四）
*西幻PARO，少年索克萨尔X少年夜雨声烦，注：索夜私设为喻黄C
四 你独身就一切皆空
凉风吹过守望峡谷雾气弥漫的入口，满天星斗下，紫袍银眸的少年提着一盏油灯静静守候。身披华美衣甲的少年剑客在星光下踏着细细山风而来，抬头发现那盏泛黄的油灯边，是下午还惹他生气的小术士微笑的面庞。
“你笑什么？”夜雨声烦神气活现的道，“别笑，严肃点，做正事儿呢！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队长了，队长知道吗？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我们也应该组队，因为这是正式的打怪行动。”
“……”小术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可是，我听说，组队的话，队长是那个指挥方位的人吧？”
“呃，嗯？是啊，我来指挥啊。有什么问题吗？”小剑客不解的眨着他的大眼睛。
“我们穿过守望峡谷需要开图，开图得由我领路，到了黑暗森林我负责牵制你负责出击是这样吗？”
“是，是啊——”
“那就应该由我负责全程指挥方位才对，不然的话，你怎么专心杀怪？”
“这个……”小剑客目瞪口呆，“不不，你让我想想，这个，可是你没我厉害啊，上次你就输了！”
“哦，是这样吗？原来是谁厉害谁就是队长，好吧。”
小术士在灯光里笑的挺温柔的，那模样仿佛在说嘿我真的不是跟你争队长的位置，不过我们也要讲道理对不对，书上说的组队就是这么组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那队长的位置就让给你好啦。
我可不要任何人谦让！小剑客夜雨声烦被面前的索克萨尔给笑的不耐烦了，“谁谁谁要你让了，不就是临时组个队！我先声明啊，因为你没我能打，又要开图，所以我才把光荣的任务交给你，现在请你务必认真的负起责任来，还有，请你这个临时队长不要总是露出这副心不在焉的笑容。”
“我很严肃的。”小术士忙收敛起微笑。
“我去——不笑也不用摆张扑克脸吧。”
“你紧张吗？”索克萨尔忽然问。
“稍微有点……”夜雨声烦摸着自己手里的冰雨，“但我相信自己。你呢？”
“我挺紧张的。”
“看不出来。”
“那么，我要用吟唱开图了，请你准备好。”
“放心吧，我是个随时随地都能敏锐起来的人，你是走大运了才能得到我的加持，喂喂，你又笑！”
微弱的光芒从索克萨尔的指尖升起，专心吟唱的小术士闭上了眼睛，虽然这里是守望峡谷的入口，没有危险的地带，但抱着冰雨的小剑客还是进入了守卫状态，冰雨透出冷冷的寒光，剑客的天听开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哪怕再微小的声响都会进入小剑客的意识，提醒他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吟唱结束时，小术士摊开五指，荧光从指尖飞跃到半空，渐渐推开眼前那深重的迷雾，脚下出现了一条崎岖小径。
二人一前一后，小术士引领着小剑客慢慢的往前走，微弱的荧光虽然并不耀眼，却很坚定的往前推进着，照亮了两人前进的步伐。浓雾从眼前破开，又在身后合拢，周围的世界全是一片浑浊的灰白，唯有脚下的小径和小术士手里的油灯清晰可见。
这样的与世隔绝和昏暗不明必然使人感到不快，不过，说来也怪，夜雨声烦就这样将自己的脚步一步步踏在索克萨尔的脚印上，竟然感觉很安心，比起刚到谷口那会儿，他现在内心安定多了，索克萨尔的暗之牵引持续稳定的释放出淡淡的光芒包围着他俩，在这样的光芒里，夜雨声烦已摈弃了一切忧虑，他甚至开始了无关的聊天。
“喂，索克，你的暗之牵引是带治疗的吗？”
“不是啊，我不会治疗。”索克萨尔微微摇头，“怎么这么问？”
“哦，我觉得它好像有安神的功效。”
“安神？”索克萨尔仔细想了想才道，“学习这个咒语需要借助风铃草的馨香，或许是风铃草的味道让你觉得安心。”
“听起来很有道理……等等，前方黑暗森林好像到了！”
浓雾渐次散去，眼前出现了开阔地带，夜色暗沉，这里完全看不见任何星光，周围寂静的可怕。等两人靠近后，才发现那些黑夜里如同怪物般蛰伏着的参天大树距离他们并不遥远。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他们缓慢的走入森林，视角转过一棵大树，前方骤然出现了蓝色的光点，那是蓝蜘蛛的标志。
“当心！”紫色的雾索扑了过去，由于实在是太黑了，索克萨尔看不清前方蜘蛛网的情况，等微弱的紫光靠近后，才倒吸一口凉气，正前的蜘蛛网层层叠叠，就拦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看起来十分可怕。
夜雨声烦也已开始行动，冰雨光芒暴涨，直接几个横扫，“喂，索克萨尔，好好看着本剑少的第一场演出，垃圾蓝蜘蛛全都出来受死吧！”
蓝蜘蛛行动确实极快，刚才还看不见踪影，一会儿就有三四只爬了过来。
“退！”索克萨尔疾呼，夜雨声烦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咒阵出现在夜雨声烦身前，阻挡着蜘蛛那惊人的速度，冰雨几乎是不停歇的就势劈砍过去，正好在蜘蛛们都爬到阵中时被齐齐拦腰斩断。
初出茅庐大获全胜，夜雨声烦兴奋极了，“看见没看见没，一剑砍死三个，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你的手背！”索克萨尔惊呼。
“怎么了？啊！”夜雨声烦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沾了一滴蓝色的毒液，并正在扩散。
“我带了药膏。”索克萨尔飞快的取出随身带着的治疗药膏，二话不说拉过夜雨声烦的手背涂抹上去，“能解毒清淤，但你的手会肿起来，太不小心了。”
夜雨声烦也是懊恼不已，“从没听说过蜘蛛的獠牙还能那么长，它喷的太远了。等等，这什么声音啊？”
远处闷雷般的响声令两人面面相觑，大地似乎在震动，“咦——这火光——”
火光进入了视野范围，那简直是连成一大片的火海！
“这，这是来了多少头火牛啊！”夜雨声烦目瞪口呆，索克萨尔也是骤然变色，在他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远处大约有几十头火牛脑袋上冒着火，呼啸着狂奔而来，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阵势隔着老远都能把人给震个趔趄。
“我去！知道我要来杀你们，你们也不用排着队来受死，太多了吧！”
两个少年人互望一眼，然后极有默契的一溜烟往右跑了，这架势，这数量，能赶上蓝雨草场放羊时的景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个牧羊人在放牧火牛，何其壮观！夜雨声烦边跑边说，“我们从后面绕过去，看看有没有落单的火牛，啊对了！刚才的蜘蛛忘拿了！”
“别回头拿了。”索克萨尔忙阻止他，“有的是机会，右边有个高地，我们从那儿走，牛群应该不会往高地冲，上去后还能观察一下形势。”
高地的视野果然好了很多，夜雨声烦打定主意要包抄火牛群的后路。
“了不起。”耳边忽然传来索克萨尔的声音。
“什么？”
索克萨尔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三的数字，笑眯眯的，“刚才那剑太快了，一剑砍死三个，了不起。”
“谢谢啊，你也不错啊目前为止指挥得当还没被我抓到错处，不过我们要更努力一点，你看那么多火牛，今晚的战利品绝对少不了。”
“肿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没事没事，不就肿了点吗，又不痛，不会影响我发挥的。”
“蜘蛛毒很痛的……”
“这点小伤算什么，看我的手稳不稳，是不是稳如磐石？咦，怎么停下了？”
两人走到一大片藤蔓跟前时，索克萨尔放慢了脚步，他脸上现出狐疑的神色，目光朝着藤蔓的缝隙里瞥过去。
“这个红色的闪光是……”
“嗯？”藤蔓后方确实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红芒，“萤火虫？可看着也不像呃——喂，索克，你干吗转向了啊。”
“我去看看。”索克萨尔显得很固执，这实在令夜雨声烦大惑不解，他们正在赶往火牛后方，等着狩猎怪物呢，关键时刻，索克萨尔怎么走分心要走小路，他想看什么？
夜雨声烦左右为难，他们都是初次来黑暗森林，又组了队，索克是队长，他说要去看看，自己不得不跟着去，可他实在太想赶紧去火牛阵后方寻找战利品了，因此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万个不服气。
藤蔓被掀开后，意外的出现了一个山洞，红芒就是从山洞内部传出的，这下夜雨声烦也有点好奇了，因为他看见山洞入口处居然有残存的符文在闪烁。
“这是……”
“一道永久隔绝封印的符文，已经失效了。”索克萨尔猛回头，“你进来吗？”
商量的语气，但不知为何就是有股子令人无法拒绝的味道，夜雨声烦这才发现，索克萨尔苍白的小脸和单薄的身躯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平凡柔弱的少年，胜利的经验蒙蔽了夜雨声烦的眼睛，使他总觉得在打怪磨砺这件事上，自己得罩着点儿索克萨尔因为他太弱了。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自进了黑暗森林之后，索克萨尔似乎游刃有余，至少在初次打斗这件事上，没有怯场。他还很会引导人，比如现在，自己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却跟着走进了山洞。
眼睛兀然睁大，夜雨声烦顺着油灯的光亮看见了斜倚在山洞里的一具枯骨。
“这，这是蓝雨的人吗？”夜雨声烦揉揉眼睛，真的是一具人类的枯骨，并非怪物所有。
“不知道。”索克萨尔摇头，然后默默蹲下身，从枯骨的胸腔中捧出了一颗红色的荧光石。
“这就是我们看到的红光吧，你是为了这个才进来的？”
“嗯。”
“是什么啊，看起来很怪。”
索克萨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精灵石。”
“我去这就是精灵石啊，从没见过，吟游诗人们嘴里说唱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青春永驻的法宝，一口不会衰老的蛋糕——”说到这里夜雨声烦蓦然停住了，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是的，吟游诗人们的确传唱着有关精灵石的曲子，自己心大，从不去追究这些曲子的真正含义，但是他此刻想起来，从别人嘴里，他还真听说过精灵石的故事，每一个死去的精灵族都会留下一个精灵石，而吞下精灵石的人，会青春永驻，至死都保持少年的容颜，因此，精灵族几乎被屠戮殆尽！
索克萨尔也是有精灵血统的，他会不会很在意这些？夜雨声烦捂住了嘴巴，讪讪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索克萨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继续道，“我可不是正统的精灵族，没有精灵石的，你别打主意。”
“切，谁打你主意了，是你一直在打我主意吧。”夜雨声烦口无遮拦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在黑暗中脸红看不见。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灵族。”索克萨尔指了指地上的枯骨，油灯高高举起，“你看墙壁上的符文，他跟我一样，是个术士呢。”
“这些符文写的什么？是术士的布阵吗？”
索克萨尔叹气，“是临终遗言，这个精灵说，他受了重伤，就快死了，但是不想让怪物吞吃掉，就把自己和外界隔绝了。”
“有点可怜，他有没有留下遗愿什么的，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或许我们该帮他一把，送他回自己的家乡什么的，在这个黑暗森林的边缘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怪物呀，怎么就受了重伤……他说了自己来自何方吗？”
“他说自己来自很遥远的北国，遗愿的话，倒是没有。”
油灯将两张凑在一起观看符文的年轻的脸照的轮廓柔和，索克萨尔轻轻念着，“你独身就一切皆空。”
“什么意思？”
“嗯，这里写着，这个精灵族单身了一辈子，没有伴侣。因而临死的他深深的懊悔，他在怀念那些有可能成为情人的人。”
“有可能成为情人的人？我去，要不要这样，那么不想单身的话，为什么不早点结婚，比如像我叔叔那样，十四岁就娶了我婶婶。”
“……那你怎么还不结婚？”
“我又没什么，没什么有可能成为情人的人，很分心的你懂吗，我要专注于剑术，怎么有空送这个送那个还要陪别人到处玩参加舞会什么的，烦都要烦死了，说了你也不懂。”
“噗！”
“你还敢笑我？哎呀这我就不服了，去年有位非常美丽的领主小姐，来我家坐客，午茶的时候，她还偷偷拉了我的手呢，你有这么受欢迎吗有吗有吗？你们术士学院周围连云雀都是公的，母的都不会飞过去。你有跟任何人，那个，亲密过吗？”
“没有，”索克萨尔摇头，“我就亲过你。”
“…………”夜雨声烦眼角都抽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点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独身就一切皆空。”索克萨尔笑的挺高兴，还把句子重复了一遍。
评论(17)